六安南部有山,曰大別山。

 

  大別山——名字早在3000多年前《尚書·禹貢》中就有記載。故園在大別山北麓,深得一方山水的滋養(yǎng),深得紅色文化、山水文化的熏陶。地處鄂豫皖三省的大別山,是一個(gè)江淮山水架構(gòu)的大盆景。這里的山脈、河流、植被、物產(chǎn),是那么的獨(dú)特而豐富。她是一個(gè)無形的巨大氧吧,是一個(gè)物產(chǎn)、風(fēng)物和人文知識(shí)的宮殿。讀懂了這里的山水,就學(xué)會(huì)對(duì)美的認(rèn)識(shí)。我是深愛著皖西的,也許是我的偏愛。反正我總是說,咱安徽山水多美麗,皖西山水更妖嬈。

 

  回望大別山,閉上眼睛也明晃晃的,讓人目光移不開,是她的胸懷。

 

  她是山,有峰、有谷、有林、亦有水。在六安市境內(nèi),大別山千米以上的高峰就有100多座。最高峰白馬尖,位于霍山縣境內(nèi),海拔1777米。大別山之奇,奇在其峻、其峭、其險(xiǎn)、其秀、其水。唐李白有“山之南山花爛漫,山之北白雪皚皚,此山大別于它山也。”——文人詩筆,不僅盡得大別山之形體,亦得大別山之神髓。

 

  大別山,仿佛用長江之水澆灌的,像地球之筍林,生長在三省交界的廣袤大地上;又像原馳臘象群,頭頂著藍(lán)藍(lán)的天,身卷著白白的云,懷抱著青青的水。宛若大自然的使者,來到人間的智慧驕子,把有益于人類的陽光、雨露、森林、清泉匯集起來,去擁抱人們的美好明天……

 

  當(dāng)我站在她面前,“大別山國家森林公園”、“大別山國家地質(zhì)公園”的石頭前,只見游人如織,心馳神往,無需有焦躁之情。來大別山家中做客的人們,也都放緩心情,放慢了步伐,千里之外的游客們,不復(fù)有匆匆神色。上海、南京、武漢、合肥的游客更是愜意于其中。

 

  大別山的所在,這掛牌“森林公園”、“地質(zhì)公園”的所在,并非像大多數(shù)景區(qū),遠(yuǎn)在一隅,深居簡出,拒人千里。大別山,在江淮之濱,與一方庶民日日相對(duì)。節(jié)假日,來天堂寨華東最后一片原始森林,爬爬山散散步健健身,就像去鄰居家串門一樣隨意隨性,甚至今天我們很難敲開樓宇鄰居家的門了,大別山的家,卻依然隨時(shí)向游客們敞開。

 

  這種親切,就是大別山最美好的品格。

 

  念想大別山,令人驕傲的,是她的茶。

 

  水的綠是濃濃的,茶的綠是淡淡的。水的綠里有的是柔情,茶的綠里有的是靈氣。大別山廣闊茶園掩映在低山中,六安茶谷綿延五百里。就像是大別山把她的綠沏進(jìn)了山泉里,那綠便一道一道地暈染開了,濃濃淡淡地裝點(diǎn)著。我見過不少山中的綠,也說得上錯(cuò)落,卻都不如大別山的靈動(dòng)。想來是因?yàn),那山中的淺綠往往是源于稚嫩,而大別山的茶,嫩綠里卻是一派成熟豐收的氣息。六安瓜片、霍山黃芽、金寨翠眉、華山銀毫、舒城小蘭花。這是茶的雅號(hào),多好的名字,看那一片片綠蓬蓬,正有瓜子形一般的松軟豐盈。茶是貢茶,是名貴好茶,卻沒有驕矜金貴的脾氣,不需要養(yǎng)在大煞風(fēng)景的高墻深閨中,而是寫意地種在石間山坡上。春天來,茶農(nóng)們扶老攜幼,在茶園中勞作,幼童在茶樹間奔跑嬉戲,父母在一旁眼含愛意地守護(hù)著。久居山鄉(xiāng)的人們,與大別山和她的茶之間有著互敬的默契,而這種默契又感染了游客。所以在大別山的茶不是寄托風(fēng)雅的高貴玩物,大別山把她獨(dú)特氣候的茶,奉獻(xiàn)給她的主人和客人們,名揚(yáng)海外。

 

  點(diǎn)贊大別山,印象較深的,是她的竹。

 

  我走過一些地方,竹也見過不少。在溫暖的云廣地區(qū),竹碧中透青,節(jié)節(jié)粗壯,茁壯安逸卻少了些矜持。而在北方的都市,移栽而來的竹,病病懨懨,面色蠟黃,只能稱為“竹竿”。而大別山的竹,恰似山鄉(xiāng)人骨頭一般,山山坡坡成了竹的海洋,兀自生長在山中。并無園林景觀一般的矯揉造作,正是那“茂林修竹”的意韻所在。唯有大別山的竹,有傲骨而修美,無傲氣而謙謙,遮天而不蔽日,卻把陽光染成一派竹葉青。比起大別山松杉櫟,滿目一以貫之的挺拔蒼翠,樹林那份層層疊疊的厚重。竹林是清朗的、開放的、高遠(yuǎn)的、澄澈的。這是竹的形象,山里人的財(cái)富,更是作為主人的大別山的品性。

 

  掩映太白贊嘆的大別山,有六龍過萬壑的雄奇,有迢迢見明星的玄妙。它是名山、是美景,只有大別山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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